讀書心得:沒有圍牆的學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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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年前曾看過這本書,而最近又把這本書快速閱讀一次,我發覺人的所作所為真的會被自己所吸收的知識影響到。原來其中一位作者有自己的部落格,底下是我覺得感觸較深的文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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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選內文:

三劍客
小郭、小犬以及小紀是三位淘氣的小六生,他們同進同出,在山裡探險,在小溪玩耍,也偶爾惡作劇,他們封自己為主持正義的「三劍客」。
但女生們不太喜歡他們,說他們是名符其實的「三賤客」,常常向自治會揭發他們的敗行劣跡。
有一次,三劍客犯了錯,由老鬍子親自處理。由於我剛進入全人學校,對學校生活教育方式不清楚,但是透過這次的處理,讓我迅速了解學校的運作方式及處理的精神。


農夫擊鼓告狀
事情是這樣的:
某日晚上,老鬍子頭疼又發作,一夜難眠,正要睡著時,門口傳來一陣急過一陣的敲門聲。老鬍子看看腕錶,是清晨五點半,以為是調皮的孩子又來叫他起床跑步或是尿尿呢!正打算來個充耳不聞,卻覺得那口音操著客家腔,不是學校的學生。老鬍子連忙開門,只見山下的吳姓農夫戴著斗笠、穿著雨衣,放了一堆青菜在門口。老鬍子心想:這山上真是民風純樸的福地,下雨天,農夫還敦親睦鄰,趕大清早送菜。正要道謝時,農夫掀起斗笠,露出鐵青臉色,咆哮:「你們這是什麼學校?教出這款糟蹋糧食的學生,什麼不好玩?跑來菜園子裡面拔青菜,當做炸彈來擲,這樣對嗎?我看你們學校應該早早關門啦!」

老鬍子這才大夢初醒,人家是來遞狀紙,不是拉關係,連忙彎腰道歉,表示學校會賠償,給農夫一個交代。送走農民,老鬍子在學校公佈欄貼了一張告示:「我們鄰居的菜園子不幸被破壞了,如果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,請今天晚上到我家說明情況。老鬍子字。」
到了晚上,老鬍子召開教師會議,研商解決辦法,但是他講述這件事時,看不出一點懊惱的神情,似乎調侃著自己清晨的窘況。他隨即問在座的老師,「唉!沒辦法,哪個青少年不調皮搗蛋呢?說說看,各位青少年時誰沒有?」

我想到年少時就是父母頭疼的對象,只好在教師會議上噤若寒蟬。倒是數學老師張天安笑著說:「我好像沒有做過什麼不得了的壞事!」

老鬍子大笑說:「難怪你看起來這麼不活潑!怎麼樣?那你青少年時期有沒有想過?」

另一位女老師接著說:「我現在可能還有點後悔,小時候沒有勇氣嘗試不一樣的選擇呢!」

老鬍子常用這樣的方式談一些想法,並且討論學生犯錯的意義以及處理的態度。我知道,他並不是鼓勵青少年犯錯,而是要教師群以平常心看待青少年犯錯這件事。

老鬍子又說:「惡作劇在學校總是免不了,孩子不調皮那才奇怪,只是有時候調皮得讓人傷腦筋。不過我認為青少年的創造力就在裡面,這時候大人的引導就顯得很重要了。一般體制學校,比較常用規則束縛,因為那是最省時省力的方法,所以爬圍牆記大過一支,但是你不知道為什麼不能爬;所以染髮記小過一支,但是那個理由由不得你辯證……。」


三劍客大鬧江湖
這時,門外傳來孩子嘰嘰喳喳的笑鬧聲,大夥兒停止談話往外看,來人就是三劍客。三位小男生在門外你推我擠,一點也沒將正在開會的大人放在眼裡。老鬍子這時轉過頭來說:「壞了,壞了!這三個人八成是來自首的,我以為是大孩子做的呢!想不到全人的犯罪年齡層下降了。」

三劍客在房屋外面猶嘻笑不停,似乎不敢進來。老鬍子起身開門,玩笑的語氣說:「怎麼啦!怎麼啦!吵吵鬧鬧的,我們沒有點外送披薩吧!」

三個人調皮的哈哈大笑,說,「不是啦!不是啦!是來自首的。」三劍客輕浮的樣子很讓我生氣,尤其是做錯事還一副不在乎,不知羞恥的表現,實在很難忍受。有那麼幾次,我著實想好好訓斥他們一頓,但是為了尊重老鬍子,只好忍住。我想,假如是我主事的話,會先讓這些孩子肅靜,然後義正辭嚴一番。

孩子們開始陳述事件的前因:他們經過農夫菜園時,小紀忽然肚子痛要大便,但是其他的人卻躲起來跟他玩捉迷藏,小紀便穿起褲子,拿起竹條挖糞,追著他們跑,也開始玩起來,在漆黑的菜園裡追逐戰。忽然間,小紀撞上一根掛著網子的竹竿,竿上掛了很多鳥……。

三劍客講到這,我已暴怒不可抑,因為他們不但不是安靜的懺悔,還把整件事當戲劇般重演,嘻嘻哈哈,笑笑鬧鬧,須勞駕好脾氣的老鬍子不斷提醒:「然後呢?你們誰能好好將話講完?」我想起自己的童年,頑皮歸頑皮,大概不會在大人面前如此任性放肆吧!那個年代,如果我們偶有犯錯卻嘻皮笑臉,會被老師冠以「無恥!」責備。如今,眼前的三劍客一派無所謂模樣,我心中持續一股難以遏止的怒火中燒。教師群裡面也有不耐煩,臉色凝重的,倒是老鬍子仍舊好奇的探索著,不像教官問案的樣子,不是我以往所接觸的老師模樣。
老鬍子語氣緩和的說,「我還是不懂!這和你們破壞農夫的菜園有什麼關係呢?」

我實在佩服老鬍子的沉著,如今回想,那份沉穩來自於他對小朋友的好奇,在未弄清楚真相之前,他並未先預設立場批判,也未直接給予教導,那是一份來自他心中真正的接納。但我當時並非如此,在討論青少年的調皮時,我接納了他們的偏差行為,一旦遇到真實狀況,又全不是那麼回事了。前一分鐘,我才打從心眼裡告訴自己要接納孩子的錯誤,後一分鐘心中已怒火燎原。

由於老鬍子的開闊與接納,劇情有了轉折。


判官的哲學
小郭這會兒正經下來,比較不嬉鬧的說:「小紀發現那竹竿連著網子,網子上面好多死鳥喔!還有一兩隻活著的正在掙扎,他就把我們兩人叫出來,想要救那些網子上的鳥。啊!我們很想救鳥呀!結果沒救下來,網子還被我們越拉越緊,鳥反而更痛苦,我們又生氣又緊張啊!」

小紀說:「所以,我們覺得這個農夫實在太可惡了,鳥這麼可愛,怎麼可以用這麼殘忍的方法抓牠們?」
聽到這裡,大夥已明白事件的始末。老鬍子點點頭說,「所以你們把他菜園子裡的青菜拔掉,當作是一種報復,是嗎?」

小紀說,「對呀!那個農夫這麼壞,我們想替鳥兒報仇。」

三劍客說到這裡還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,似乎真的是三個伸張正義的劍客。
老鬍子鬆了一口氣,回頭望望教師群,再回過頭來向三個人說,「你們很有正義感是對的,但是你們的方式是錯誤的。」

接下來老鬍子對著三劍客辨明正義感與行為的道理,老鬍子說了幾個以暴易暴的故事,也請教師團加入和三劍客的討論。

接著在兩天後的全校自治會上,老鬍子將這件事情始末公開給全校師生知道,並且將那日討論的心得簡述給全校。三劍客被自治會的學生團代表判決:
1、 因為有損校譽,需在自治會公開說明情況,並且向師生表達歉意。
2、 替農夫勞動,並需向農夫道歉。

這件事對從體制出身的我來說,是一個良好的示範,也讓我有一個覺察。老鬍子的處理脫離了我尋常認知,使我有了新的見識。老鬍子當時沒有直接責備三劍客,也沒有以權威壓制孩子,讓真實的情境在寬容與安全的氣氛中得以澄清,若非如此,我想三劍客可能連自首都不會來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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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們常常還沒弄清楚前因後果時,就急於下結論,而大人對小孩更是常常先入為主,筆者自己也不例外,在下也常在思索:「小孩子也是人,為什麼一定得聽大人的話?」個人覺得「大人的話、指示即使當下是正確的,未來卻不見的就一定是對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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